这些古物所遭到的鄙视、凌辱使我吃惊:这是猫神伯斯特的像,它 的尾巴被弄断,两只耳朵不见了……,那是乃法尔蒂蒂的头像,它的鼻 子被锯掉,两眼被剜除……,狮身人面像的脑袋被打破,脊梁也被打 断……,我最心爱的雕塑像——拉美西斯第二的遭遇更是不幸……,我 . 拿着它
翻来复去地看,它的四肢已被打断,满身是伤疤,这些伤疤就象 小儿患麻疹或天花后留在身上的小泡似的,孩子们用小刀在伤疤四周 又刻些弯弯道道……,它已经
面目全非了。
([埃]台木尔:《不朽的古迹》 《台木尔短篇小说集》第14页)
这时候,差不多只有于连一人,被挤得贴在镀金的门上,从一个少 女赤裸的胳臂之上,看见了圣克里蒙的美丽的塑像。这塑像在祭台的 帷里藏着,穿着罗马少年军人的服装,颈上有一道宽的伤痕,好象血从 那里流出的样子。艺术家完成了空前的创作,看他临死时半闭的眼睛, 充满了温柔优雅的表情。他有很神气的短须,衬托出一张秀美的嘴,嘴 半闭着,好象还在祈祷。
([法]司汤达;《红与黑》第147页)
这的确是一尊维纳斯像,美丽得
不可思议。她的上半身裸露,古代 人塑造的伟大天神总是这个样子的,右手举到胸前,掌心向里,拇指和 头两个指头伸直,最末的两个手指微曲。另一只手接近腰部,挽住遮盖 着下身的衣衫。这尊雕像的姿势使人想起猜拳者的姿势,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管这种猜拳者叫热马尼居斯。也许这尊雕像是在表现女神 正在玩猜拳游戏吧。 不管怎样,比这尊维纳斯的躯体更完美的是找不到的,她的轮廓柔 和,诱人,
无与伦比,她的衣衫时髦,高贵,
无可比拟。我原来以为是东 罗马帝国时代的作品,其实是我看到了雕像最盛时期的一件杰作。最 使我惊异的,是形体非常细致真实,简直使人以为是按照真人模拟的, 如果大自然真有这么完善的模特儿的话。 她的头发向额上梳拢,当初似乎曾镀过黄金。她的头
小巧玲珑,同几乎所有的希腊雕像一样,微微向前倾。至于她面貌那种奇特的表情 是我所无法描写的,它的类型也同我能想起的任何古代雕像的脸型不 同。它的美不是静止和严肃的美,象希腊雕刻家们有意要使所有的线 条都带上一种庄重的静止一样。这个雕像恰恰相反,我惊异地发觉雕 刻家显然有意地在雕像的脸上刻画出一种凶恶的狡黠。所有线条都稍 稍蹙皱,眼睛略斜,嘴角微翘,鼻翼稍稍鼓起。这个美丽得使人难以置 信的脸庞,却流露出轻蔑、嘲讽和残暴。说真的,我们越是注视这尊令 人赞叹的雕像,便越为这么
超凡入圣的美貌,居然会没有感觉而感到不 舒服。
([法]梅里美:《伊勒的维纳斯像》 《梅里美小说选》第 268—2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