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在高家,堂屋里除了一盏刚刚换上一百支烛光灯泡的电灯外,还有一盏悬在中梁上的燃清油的长明灯,一盏煤油大挂灯, 和四个绘上人物的玻璃宫灯。各样颜色的灯光,不仅把壁上的画屏和 神龛上穿戴清代朝服的高家历代祖先的画像照得非常明亮,连方块砖 铺砌的土地的接痕也看得很清楚。
(巴金:《家》第103页)
冯家山那一大簇明亮的电灯,仿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就象在南山顶上,突然长出了一株白花怒放的大梨树! 紧接着,安装在冯家山打谷场上的那两盏大电灯也亮了。在暮色 里,在晚风中,那两盏大电灯一会儿象是两池清澈的春水,一会儿又象是两颗铮亮的大星,一会儿象是向人眨眼,一会儿又象是对人微笑—— 就象一位漂亮姑娘长了两只会说话的眼睛!
(孙谦:《南山的灯》 《建国以来短篇小说》上册第218—219页)
席蒙打开这个匣子,只见红缎子的衬里上放着一盏样子很别致的灯,灯身是一只石榴,有人头一般大小,上面有几道裂开嘴的地方,露出 一粒粒大玛瑙做的石榴子,石榴皮是金的,上面的皱纹和真正的石榴皮 的皱纹
一模一样。
([菲]黎萨尔:《起义者》第364页)
壁炉架上的那盏灯继续燃烧着,在耗竭那浮在水面上的最后几滴 油;灯罩现出一片淡红色的光泽,火焰在垂熄以前突然明亮起来,射出 那些最后的摇曳的光芒,这种光芒,虽然是属于没有生命的物体的,却 常常被人用来比拟人类在临死前那一阵最后的挣扎。一片昏暗凄惨的 光笼罩着那青年女郎身上的披毯和她周围的帐子。
([法]大仲马: 《基度山伯爵》、第1386页)
当他在这样用功的时候,吊在他头顶那盏系着链条的沉重蜡锡灯, 不断地随着船身的摇动而晃动,始终把闪闪的微光和簇簇的阴影,投射 在他那刻满皱纹的额头上,简直叫人以为,一边是他自己在那副皱折的 航海图上作着航线的记号,同时也有一枝肉眼看不见的铅笔,在他那深刻着海图似的额角上画着航线。
([美]麦尔维尔:《白鲸》第2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