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要入土了,它的光线照着新掩埋的坟土,更显现出一种凄凉的红黄色。……暮帐愈伸愈黑,把累累坟墓中的阴气都密布起来。忽而一轮明月从东方升起,将坟墓的颜色改变一下,但是谁个能形容出这时坟墓的颜色是如何悲惨呢?
(蒋光慈:《少年漂泊者》《蒋光慈选集》第6—7页)
在俄国境内一个远僻的角落里,有着一个小小的乡村的墓园。跟所有我们的墓园一样,它的外表是很凄凉的,墓园四周的水沟里早已长满了青草,灰色的木制十字架也倒了下来,在它们的油漆过的顶盖下面慢慢地腐烂,墓石都已换了地位,仿佛有什么人从后面把它们抬了起来似的,两三棵光秃的树遮不了日光,羊群随意在坟墓中间来往……可是这中间有一座坟墓却没有被人碰过,也没有被畜类践踏过,只有在黎明时候有一些小鸟栖在墓上唱歌。一带铁栏杆护着这坟墓,它的两端种了两棵嫩杉树。叶夫金尼.巴扎洛夫就埋在这坟墓里面。
([俄]屠格涅夫:《父与子》第365页)
远处,墓园现出了轮廓,漆黑的一长条,跟树林或大花园一样。白石头的围墙露出来,大门也看得见了……借了月光可以认出大门上的字:“
大限临头……”斯达尔采夫从小门走进去,头一眼看见的是宽阔的林荫路两边的白十字架、墓碑以及它们和白杨的阴影。四外远远的地方,可以看见一团团黑东西和白东西,沉睡的树木垂下枝子来凑近白石头。仿佛这儿比田野上亮一点似的,枫树的树叶印在林荫路的黄沙土上,印在墓前的石板上,轮廓分明,跟野兽的爪子一样,墓碑上刻的字
清清楚楚。
([俄]契诃夫:《姚尼奇》《契诃夫小说选》第710页)
果然,一块方形花丛呈现在我眼前,如果没有一块刻着名字的白色大理石在那里作证的话,谁也认不出这是一个坟墓。这块大理石笔直地竖在那儿,一圈铁栅栏把这块买下的坟地围了起来,坟地上铺满了白色的茶花。
([法]小仲马;《茶花女》第37—38页)
……公路旁边,有一个长着一层草皮的矮丘,六尺长,一尺阔,靠西立着一块花岗石,不知谁在上面丢了一枝刺李相一束野风信子。……在
十字路口——那一定是个自杀者的坟墓!可怜迷信的世人!不过,不管躺在坟墓里的是谁,他占据着最有利的地位——这不是挤在雕刻着废物的其他丑坟之间的阴湿的陵墓一有的只是一块粗糙的石头、广阔的天空和路旁的自然景物。
([英]高尔斯华绥:《苹果树》第9页)